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咖啡海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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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露年岁漫游联文13《雪路·红尘》

首先祝大家新年快乐,给大家拜年!感谢白棠茶三个美丽可爱的女孩组织这场活动,为玉露女孩准备别出心裁的新年礼物,往后很多年,这段经历都可以算是我的精神财富吧,为她们鼓掌!

感谢 @梦回繁京 小京老师为我连夜画的插画,特别可爱!谢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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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句子来自黄伟文的歌词——《喜帖街》。

好景不会每日常在天梯不可只往上爬 

爱的人没有一生一世吗大概不需要害怕 

请大家读文前好好品味下我抽到的句子,感受感受这句子的难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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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雪路浪游

邝露坐的飞机在札幌落地,或许在异国他乡,她的心情才能放松些。曾经她也期许能和爱人共游北海道,看星光与灯火在雪地交相辉映,一同在雪夜点雪灯祈愿。任风雪覆盖天地,任寒冷将彼此包围,哪怕冻到颤抖,也能靠拥抱取暖,其实只要那个人的心在,连冰雪都是暖的。

此时她只有一个人来完成她的梦想。她不能算是失恋,就算不得是爱情的逃兵,到这儿来充其量算是散心,她这样宽慰自己。

她暗恋上司润玉的事所有人都知道,她做他秘书多年,从来没有越矩过,她只是想安安静静陪着他,后来他找了女朋友,他真心喜欢,她自然为他高兴,可是造化弄人,他的未婚妻最终选择了别人,这样的结局对润玉来说是一生的遗憾,她也好意安慰过他。

润玉一生如意的事太少,算起来,他这一生似乎都像在过冬。邝露从前的心愿只想做他门口的雪人,心甘情愿陪他住在寒冬,让他看起来显得不那么孤单。

札幌是一座有名的雪国,这里即将迎来每年最重要的雪祭,此时整个城市银装素裹,到处可见各种巨大的冰雕、雪雕。所有树木都被装点过,等到夜里,像开出一树一树火花,衬的夜晚也明亮如昼。邝露走在路上,这里节日的氛围很重,街上行人很多,人人都带着笑意。走过橱窗,邝露不经意从玻璃的倒影看到自己,她挤了个笑,但眼里的哀伤却怎么都掩盖不住,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在别人面前张扬过自己的情绪,但是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,开心难过都不必装。

她沿着街巷穿游,没有目的地,像流浪的感觉。中午时分她走进一家拉面店,点了餐,札幌的游客很多,老板娘和服打扮,亲切和蔼,会一些简单的英语和中文,邝露点了一碗拉面和寿司,店里放的旧时的日本歌曲,纯正的昭和腔,老板娘跟着在哼,轻松愉快,邝露一句也听不懂,但她觉得这歌应该会让人快乐。

邝露随手把零钱放进钱包,看到了钱包里的照片,这时端上来的拉面的热气腾起来,她才觉得刚才街上着实冷得厉害,一眨眼,眼里就有了水汽,她拿纸巾捂了捂,却越来越止不住,老板娘只是以为她被芥末辣到了,给她递了杯温水。在异国就这点好,连话都不用解释,只要微笑就够了。

下午,邝露来到白色恋人工场。白色恋人来自北海道,大雪纷飞,恋人手挽手踏雪而行。这里是城堡式的建筑,各色的砖墙,像童话世界。有很多人在拍照,一对对小情侣们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邝露也被这里的氛围感染,这里的手信是白色恋人饼干,她自嘲的笑笑,她没有恋人就不必买。

晚上的时候,邝露去看了电影,还是她一个人,电影是纯日语,她什么也听不懂,一部爱情片,但是光看演员的表演也能懂个大概,讲的男主人公的三段恋情分别代表他的三个人生阶段。这部电影比她上次一个人看的要明白多了,事实那么清楚,以前觉得玄奥,只是没有被彻底伤到心罢了。

出了电影院,她看见手机有润玉的几个来电和信息,问她在哪里,她握在手里很久最后发了三个字:北海道。不一会儿,电话响起,邝露停顿了会还是接了起来。

是润玉,他问她什么时候回来。

回来?邝露默默问自己,回去还能做什么?多年心意像投石入海,没有半分回应,荡起的涟漪算是给她的安慰,回不去了吧,她曾经有那么多的话想告诉他,她听他爱的歌,喝他喝的酒,爱他喜欢的一切,但她从没有说过喜欢他,那不是对自己矜持,而更像是讽刺。她像在电影里看他的爱情故事,却永远只是看客。

这一通电话相隔千山万水,但他声音的细微变化还是能被她轻易捕捉到,他可能只是依赖自己吧。她想了会告诉他,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。

润玉还同她说他在喝酒,其实他喝的酒邝露一点也不喜欢,她原本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再接近他一点点,如今想来,这一切都是徒劳。

邝露裹了裹衣服,或者润玉也只是她生命的一个阶段罢了,她曾肖想成为润玉新的寄托,那她也会有寄托的吧,雪人堆得再漂亮,冬去春来,雪终归是要化了的。

 

二、雪灯里的双人照

在札幌不远处的小樽也是赏雪胜地,邝露坐在JR上,列车一路在雪地驰骋,只有海和雪,天地只剩下寂寥的白色,偶尔会见到几只飞鸟。列车上有几本画册,印着北海道的一年四季,其实北海道的春天也很美,有绵延七公里的樱花大道,她能想象这里春天的胜景,每个人都不愿永远住在寒冬吧。

人有了期待便会精神几分,她心血来潮发了朋友圈:在雪国列车里想念春天的樱花。

可不一会儿,润玉就有私信回复她:“这个时节,冲绳的樱花已经开了,你要是喜欢,我可以陪你。”

邝露的羽睫扑闪了几下,敲了一排字:“我并不喜欢樱花。”

“那你喜欢什么?”润玉继而问她。

邝露没有回他,她喜欢什么?大概全世界都知道吧。她撑着下巴,又去看窗外,依旧白茫茫一片。要是摆在以前,他的邀约会让自己欣喜万分,而今润玉的意思无非是些歉疚罢了,其他的,她不会多想。

车窗外雪伴着海,景色一点点后移,她靠着窗,时间回到一个月前她的生日那天。她提前买了两张电影票,假装是别人送的,鼓起勇气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,润玉微微一愣,她赶紧说,别人都说很好看的,一颗心跳的厉害,最终润玉看着她点点头。

可是那个电影最终还是没有看成,傍晚的时候,润玉跟她说他临时有事,让她先去,她失望,无奈只好先走。直到晚上电影开场的时候,润玉还是没有来,她给他打过电话,他让她别等了,一下子过不来。电影放完了,润玉依旧没有出现,邝露疲倦地关了手机,又买了下一场的电影,可是当时那部电影在说些什么她并没注意。

被人放鸽子,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邝露跟自己说,其实结局她早就知道,何必这么在意。是她不好,给了自己希望,她只是觉得空,失望到底的感受是心里被一点点抽空,想要伸手去抓,好像只剩下空气。

邝露是坐末班车回家的,车上只有零星几个人。回望前程,邝露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一路溃败。在电影院里她回忆完关于和润玉的一切,犹如去赴最后一个没有他的约会。就像擦光所有火柴也不能将夜空闪耀,但至少她仍感激,这一路追随的自己也曾真心笑过。

第二天,她没有提这个事,润玉主动跟她道歉,她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,没事,我后来也很早就回去了。

润玉听了她的谎话像是松了口气,在邝露看来,像是他卸下了包袱。润玉同她解释,不是自己故意要爽约,是锦觅家的水管裂了有点严重,家里一时住不了人,她现在是孕妇,行动不方便,旭凤又去出差了,她只好找自己帮忙。润玉说得简单,邝露只有点点头,我明白的。

锦觅是他最爱的女人,当时差点嫁给他,可还是最终选择了他亲弟弟旭凤。锦觅的事,从来比他自己重要。

之后她决定辞职,润玉愣住了,问她原因,她只说太累了,他不正面回复她,只说放她一个月假,让她休息。邝露想,此刻只要能短暂离开,也是好的。

 

小樽是电影“情书”的拍摄地,宁静祥和,雪祭时小樽市内会点起数万个蜡烛,组成雪灯之路,照亮这座充满怀旧气氛的城市,梦幻的氛围将人团团围住,身在其中,仿佛坠身于童话之梦。

冬日里雪花纷飞,夜色笼罩之下的小樽显得格外浪漫,邝露漫步在灯火和飘雪所铺设的雪灯之路上,尽收眼底的都是冬日里一盏盏温馨的亮光。在这样温馨的环境当中,似乎周围的寒冷都被驱散,冬日的萧瑟也不复存在,只剩下空气中飘荡的清新与浪漫。雪灯是用来祈愿的,此刻家家户户都在家门口点上小蜡烛灯,大人小孩都聚在一起以祈求平安喜乐。

这里一路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雪人,她曾经送润玉的结婚礼物,是一个雪人的许愿风灯,润玉问为什么是雪人,她搪塞说她只是觉得雪人很好看而已。其实雪人有个故事:雪人和一个孩子是好朋友,雪人每天都陪小孩一起玩耍,雪人很喜欢那个小孩,可是有一天孩子的家里着火了,孩子在屋里头大哭求救,雪人冲进去救孩子,自己却被融化了,变成了一滩水。

邝露想即使不是着火,到了明年春天,雪人也一样会融化,雪人注定只能陪他一季。

这一季,就是她的一生一世,她想把一生的幸运都给他。

邝露停下点了一盏雪灯,温暖的光在雪地绽放,在冰雪里显得格外明亮,这一簇火苗像在她心里最后的一点温暖,她现在想留给自己。邝露把钱包里的照片拿出来,这是她和润玉的“合照”,她曾经捡了润玉的半张照片和自己的照片拼起来,做成一张,一直放在自己钱包里,这是她曾经安慰自己的小心思,如今怕再也不需要自欺欺人。她点燃了这张照片,火焰卷起来,迅速吞没了照片,北风扬起,灰烬尽数散在雪地里。

在这追逐他的漫长的岁月中,自己不被爱是不争的事实,其实放下他大概会比爱着他要容易吧。

世事无常,下文如何,谁都不必猜,世人总是后知后觉,当猜到谜底,岁月或早已改了谜面。今天谁走,明天谁来,任谁都不能保证今生再不爱别人,谁都没有错,谁都不必歌颂孤勇,此刻选择放弃的勇气也绝不会少过坚持。好景不会每日常在,天梯不可只往上爬,爱的人没有一生一世吗,大概不需要害怕。

愿我们都能幸福。这是邝露点起雪灯时许的愿。

 

三、时光背面

酒吧的灯光很暗,吧台上摆着一个烛台,烛火摇红,那束跳动的微光映到客人低垂的眼眸里,像是风吹起水波涟漪,一不小心让人窥见深埋心底的旧愁。

“今天喝什么?”酒吧的老板问润玉,两人原是同学,润玉自然是这儿的常客。

“还是老样子吧。”润玉抬眸,手却去掠了掠那朵烛火。

“我最近新创的鸡尾酒要试吗?喝过的客人都觉得很不错。”老板拿着雪克壶向他推荐。

“不必了。还是照旧吧。”润玉对老板的提议并不感兴趣,他有些意兴阑珊。

“你都没试过,怎么知道不喜欢?”老板摇着酒笑着说,“润玉,这么多年,你在我这里喝的酒来来回回不超过三种,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这些鸡尾酒的基酒都是威士忌,我该说你固执还是夸你长情呢?”

“我只是喝不惯其他。”润玉抿唇解释道,并不看老板。

酒吧老板倏地靠近他,在他头侧说:“其实酒跟人一样,会上瘾。”

润玉这才回头看他,他立刻退开,冷笑一声,轻轻地自言自语:“果然,为了女人。”

这杯酒叫时光背面,基酒用是卡尔里拉12年的威士忌,他喜欢这种温顺的香气却带着烟熏的桀骜,有一股倔强,后味还带点杏仁果香同柠檬交叠的甜醉。

润玉喝得有些急,酒发冲,他微微皱眉,又低下头去。像往常一样,他都是一个人来,安安静静。或许老板觉得今天的润玉益发沉静了,眼里掠起的几点落寞更添了些许寂寥。他给润玉加了点柠檬水,漫不经心地说:“其实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,就你失恋那会儿,有个女孩来这儿找过你,她拿出手机里的照片让我认人。”

润玉放下酒杯,看着老板,想听他继续说下去。

“她当时好像特别担心你,再三问我你到底喝了多少酒,她出去了一阵,后来又回来坐了会儿才走。”

润玉的眼眸里似乎融了点醉意,身子被酒带起了点暖,微微眯了眯眼道:“那后来呢?”

“后来她有时也来,最近倒是很久没来了。”老板故作神秘,“你想不想知道她喝什么?”

“她下次来,你让她不要喝酒,早点回家。”没想到邝露也来这里,润玉搁下酒杯,这酒后劲有些大。

“我开门做生意,哪有赶客的道理。你要劝自己去劝去,还有,她是叫邝露吗?”

“你知道?”润玉见老板一副嬉皮笑脸,玩世不恭的样子,不知道他还知道什么。

“当时她从我店里拿走一样东西,作为交换,她告诉我的。她是你的...?”老板又凑了近润玉几分,他从润玉的表情变化觉得自己推理能力很棒。

“她拿走了什么?”润玉追问。

“哼,就不告诉你。”酒吧老板的嘴唇勾出一个笑容,他又自言自语,“有什么能逃得了我彦佑的眼睛。”

润玉觉得彦佑只是在戏耍自己,于是扭过头,不去理他。

 

四、浮光剪影

润玉拿起酒杯端详,水晶玻璃杯盛着琥珀色的液体泛出酒香,他在杯子上看到自己眼睛的倒影,邝露,邝露。他有一瞬间微微失神,轻轻叫着她的名字。

邝露一毕业就在润玉自家的公司上班,做他的秘书,一路陪着他从低谷到巅峰,邝露喜欢自己,所有人都知道,后来她又陪着润玉出来单干,如今润玉也算是自立门户,邝露这一路陪伴,润玉的心里是感激的,可是他也只能是感激。邝露曾经跟他说,她只是想陪着他而已,他并不欠自己。话虽然是这样讲,可是她的情意,他总是不能按她想要的去回应。

去年这个时候正是旭凤同锦觅结婚的日子,可能因为怕尴尬,他们没有在国内摆酒,而是去了国外旅行结婚,锦觅原是润玉的女朋友,却意外同自己的亲弟弟旭凤相恋,润玉再是不愿,也拗不过缘分,他与锦觅终究有缘无份。

那晚,他来到彦佑的酒吧,喝了点酒,灯光像今天一样,晦明晦暗,他心情很低落,他爱锦觅并不必旭凤少,可是缘分终究还是讲点运气,他从来运气都不太好。

他是一个私生子,长大后的他虽然理解母亲当时的心酸,可是他那时还那么小,母亲疯狂暴躁的情绪只会朝他发泄,童年于他而言只是噩梦而已。后来母亲病逝,他被接到了父亲家,父亲同他并不算亲近,继母更加不喜欢他,可是也不能把他怎么样,只能处处为难他,亲人间只有旭凤这个弟弟对自己还有几分真心。

直到后来遇上锦觅,他们两人居然同时爱上了锦觅,锦觅在两兄弟间徘徊数次,最终还是选择了旭凤。这个结局,润玉并不是没有准备,他知道,后来的锦觅并不爱自己,他不甘心,他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,而锦觅是上天赐他的一束光,可是当他追着这束光的时候,却还是被关了灯,连背影都见不到。

可是再不甘又能如何,他当时拿出了一张他同锦觅的合影,也是唯一一张,这算是润玉一生最幸福的时刻。他同锦觅站在一处,他只是微笑,那抹笑意染了幸福的味道,蔓延到他的眼角,他的眼里有光,锦觅站在他身边同样在笑,明艳动人,一双大眼睛透着一派天真无邪,可是这样的一双眼在之后的岁月里,不知流了多少眼泪。

润玉看了许久,终于下了决心,锦觅,我们都回不去了。蜡烛的火舌瞬时卷起了照片,锦觅纯真的笑化在了灰烬里,润玉把照片扔在烛台的玻璃底座里,没想到底座还有些水,照片中他自己的半幅没有燃尽,润玉盯着许久,连这样她都不要自己陪。

后来他离开了酒吧,到了家楼下,却不想上去,他一个人孤独惯了,从前还能憧憬同锦觅在一起的未来,如今,什么都是泡影。他在楼下走了许久,看着夜里的人来人往,在黑夜的独处,更能让人卸下伪装,表情都不必骗人。他沿着家的马路兜圈,那走过的路像是生了线,一圈一圈将他捆住,他甚至都不能挣扎,他只能任由自己被失落,伤心,沮丧结伴而来吞没、放逐。

蓦地,他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大衣的身影,那是邝露,这样的寒夜,她跑出来找他,这个世界,若说还有人真心关心他,可能只剩下邝露了,她一向安安静静,并不多话,为他做事也稳重妥帖,他信任她、依赖她、感激她,只是他爱的是别人,这像是一场追逐,或许谁都差一个转身。他不忍她深夜还在为自己担心,可是他并没有想好在此时同她说什么,似乎说什么都是不恰当的,不是让他伤心就是害她伤心。

他拿出原本关了的手机。

“喂,你没事吧?”没等润玉说话,邝露就在那头问他了。

“我没事,只是到处走走。”润玉躲在一棵树后。

邝露仰起头看着他家的窗户,对着电话说:“那就好。还有可别多喝酒。”

“嗯,我没事,你...在找我?”润玉看着她的背影问她。

“不是,没...没有啊,我跟朋友聚会,正在唱歌呢。”邝露被他这么一问,手一直在摸耳朵,她说谎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小动作。

“天太冷了,早点回去吧。”润玉看她瑟缩的背影嘱咐她。

润玉不会去戳破她拙劣的演技,这是他一生得到为数不多的真诚,她没有妨碍自己什么,即使那时自己的身边有锦觅,她总是会很好的与自己保持距离,甚至真心祝福他,后来她还提前送给他和锦觅的结婚礼物,一盏雪人的风灯,她说她对着雪人许过愿,希望他能得到幸福,他愣了片刻,却只能点点头,连说一句谢谢好像都不那么恰当。

 

五、玉露

润玉品着这杯酒,想起那天她送他新婚礼物的时候,手里的雪人风灯和眼中的水光,她的眸子有点泛茶色,像极了手里这杯酒的颜色。其实至今,他都想不好用一句很好的话去回应她。

或许是连日的阴雨心情都变的潮湿,又或者在半黑的灯光中看不清自己的心,此刻的酒意让他正好借机感受自己的心意,这是一种让他始料未及的发现,邝露在不久前向他辞职,问她理由,只说累了,想休息,他没同意,只是给她放了一个月假。

这几天邝露没有一点音讯,他不知道她在哪里,在做什么,有时他在办公室里习惯性地叫她名字,进来的却是其他人,那一刻涌上来的是莫名的失望。

他忍不住傍晚给邝露打了几个电话,电话都没接,又发了微信给她,还是没有回,这么多年,他第一次在邝露身上尝到了挫败感,一整天兴致索然,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这家酒吧。

他的手机亮了,是邝露回他的信息,她在北海道。他马上拨了电话,响了一会,电话被接了起来。

润玉压了声音,希望听起来不是那么急。
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
“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?”邝露停了一会,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。

“你不问问我在做什么?”他有点不适应邝露对他的冷淡。

那边有轻微的叹息,“那你在做什么?”邝露顺着他的话接了句。

润玉心情的毛躁似乎被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抚平了不少。

“我在喝酒。”润玉知道邝露不喜欢自己喝酒。

“那你少喝点,我要回酒店了,先不说了。”邝露依旧淡淡的。

“好,你注意安全。”润玉有些无奈,只好由她挂了电话。

挂了电话,润玉揉揉自己的太阳穴。老板彦佑见润玉又点了一杯酒,这是第三杯了,他一向节制,于是彦佑凑上去问他,“你今天难道是要借酒浇愁,不醉不归?”

润玉看看他,扣扣桌子,让他倒酒。

彦佑只给他添了水,朝他微笑,露出一排白牙,问他:“你若不开心是为了那个邝露,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她的事。”
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润玉刚才就很好奇。

“嘿嘿,其实她喜欢你。”彦佑打趣道。

“这个我知道。”润玉向他白了一眼,他当彦佑知道什么。原来是这个,虽然没有听她亲口说过,但是她喜欢自己,他很确定。

彦佑来了劲,他觉得此刻的润玉特别有趣,想去逗他:“可是你动作这么慢,这么好的姑娘你要不喜欢,不如就让给我吧,我店里正好缺个老板娘。”

润玉手里的杯子啪一声砸在案上,清俊的面容上凝了几分愠怒。

彦佑噗哧一声笑出来:“这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?除非你也喜欢她!”

润玉回避他的眼神,过了一会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
彦佑眼睛微微抬了抬,对他说:“其实,你的那个邝露,每次来都点你喝的酒,可我觉得她其实并不喜欢。”

润玉这才又转头看彦佑,彦佑又接着说:“她去年把你没烧完的半张照片拿走了,后来我隐约看她把照片放在皮夹里,趁她不注意,我悄悄看过,她把你的照片和她自己的拼成一张。”

彦佑难得正经,又接着说:“润玉,你会不会自己骗自己呢?你跟锦觅已经翻篇了,她有她自己的生活。你仔细想想,你对邝露,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?她难过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会忐忑不安?你看她不舒服是不是也会心慌意乱?就像我刚才说要追她,你是不是会不高兴?”

润玉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,疯狂滋长。也许在岁月的某一时刻,这颗种子就被悄悄地种在他心里,会是什么时候呢?或者是她一低头的时候;或者她朝他微笑的时候;或者是她眼里泛起水雾的时候。这么长时间,你原来住在我心里,在我意识到思念的萌芽时,它就以不可阻挡的长势在漫无天日中野蛮生长,没有阳光,却枝繁叶茂,肆意生长的枝条是思念的后遗症,蔓长曲折,遮挡掉了心里的那抹白月光。

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润玉回过神问彦佑。
 “去找她呀,你还问我?”彦佑看他真是替他着急。

“她走了。”润玉失望地跟他说。

“走了?我真服了你,那她去哪儿了?”彦佑撇撇嘴,看他磨磨唧唧的样子,这女孩估计是被折腾跑了,以前就该好好向他灌输各种恋爱宝典,如今紧要关头使不上劲。

润玉陷入了沉默。

“润玉,缘分的事情很难解释的,既然来了,就当给自己机会。”彦佑又递了一杯酒给他,“这是我新调的鸡尾酒,酒精度很低。酒跟人一样,你不试又怎么知道好不好呢?她那么喜欢你,只要你真心诚意,我相信她会回到你身边的。”

“这酒有名字吗?”润玉尝了一口,微酸回甘,温和淡雅,回味悠长。

“还没有,你给取个吧。”

“就叫玉露吧,如何?”

“玉露?好名字!”彦佑笑着咧了嘴,可见还是开窍的。

润玉回到家,他觉得,邝露此刻身在他乡倒也不是一件坏事,至少他能抑制住立刻去找她的冲动,有些事他需要时间理一理。上次的事是他不好,可能真的让她伤心了。大概这几年,自己一直在让她伤心。

那天他最后把锦觅送到酒店安顿好,旭凤就到了,锦觅知道自己推了邝露的约会,心怀内疚,一定要让旭凤送自己,他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去了电影院找邝露,可是电影都散场了,他后来再打电话邝露已经关机了,他也是天真,觉得邝露可能会傻傻等自己。

第二天他见邝露一切如常,听她说她早就回去了,心理的负疚感少了些,就跟她说了原因,当时她看起来也没什么。可是没过多久却要辞职,这让他始料未及。

邝露像停在他内心深处的一叶扁舟,他明白,这船等的是自己,如今,这原本靠岸的小舟也要乘风离去,是自己从前不愿意渡舟,从此烟波浩淼,江海茫茫,只怕稍一迟疑,已是白驹过隙,时过境迁。

润玉有些懊丧,他打开邝露送给自己的风灯放在床头,这是一盏水晶灯,中间有个雪人,滚动的风车卷起白色泡沫,仿佛一直在下雪,他到后来也没有结成婚,可是这礼物他也不准备送回去。他看了许久,直到睡着,也没有关。

 

六、十字路口

邝露还没有回来,润玉数了数日子,他这几天思念与日俱增,完全不受控制。看她发的朋友圈说想去看樱花,那正好,冲绳的樱花这个季节就已经开了,这次换他来约她,可是她冷淡的回应让他患得患失,好像是一条线绷紧的线,这一端的人突然放了手,另一端的人便跌倒了。他责怪自己的后知后觉,只希望不要太迟。

润玉从同事口中得知,邝露已经回国了,他发她消息,请她回来,她说一个月还没到,润玉靠在椅子上叹气,罢了。

 

润玉来的时候,邝露正在看电视,她自己一个人很少出门,她绝对料不到润玉会来找自己,看到他时有些不自然,又一想自己都快跟他也没什么关系,辞了职,以后连朋友都不用做,这样想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
邝露见过润玉很多的样子,开心的,难过的,她都见过,即使都不是为了她。可这样的神色,邝露从未见过。润玉的脸色有几分无奈,几分失落,几分柔情,还有几分无以名状的薄怒,交织在一起,让她费解。

“你来找我有事吗?”

“邝露。我,你晚上有空吗?我带你出去吃饭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润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“晚上我约了人。”

“那你明天有空吗?”

“我这段时间都很忙。”

“你还在放假,你忙什么?”

“我要相亲,可以了吧。”邝露随口找了个由头。

......

“你要是要相亲,把我的东西还给我。”润玉顿了半晌,吸了一口气,他知道她在激他,他也有办法。

“什么东西?”邝露不解。

润玉见她的包就放在客厅柜子上,直接过去就翻她的钱包,她料他知道了什么,下意识要去拦。

润玉抢先一步把她的钱包翻开,照片夹里是空的,他里里外外翻了翻,什么都没找到。

“照片呢?”

“什么照片?”

“你不要装傻,我都知道了,我问你我跟你的照片呢。”

“我烧了。”

照片化成了灰留在了北海道,那张“合影”就是自欺欺人的标志,她既然选择放下,又何必留着。

润玉眼眸变暗了,他心里不高兴,也不好现在发作。他不愿再提照片的事,如果邝露知道这照片的来历,只怕到时自己又说不清了,烧了就烧了罢。如今只要她肯,来日方长,何况那也不是真正的合影。

“我约了人吃饭,要出门了。”邝露下了逐客令。

“去相亲?”他话里的怒气抑制不住窜上来了几分。

“你管不着。”邝露真的看不懂,她追随他多年,他从来没有任何地方让她觉得他喜欢自己,现在她要准备重新开始新生活了,他又不放过自己。

“别走了好不好。”润玉拉着她的胳膊。

邝露去推他的手,没推开。

“润玉,我从来都不觉得我对谁有那么重要。”邝露抬眼去看他,一段时间不见他清瘦了不少,下巴上还有些胡渣。

“不是的,邝露,你走了会有很多人舍不得你的。”

“舍不得也只是一阵子,我不知道有什么原因要留下来。”邝露眼睛有些红,她只好背过身去。

润玉上前把她的身子掰向他自己,他见她眼里的水雾,他想跟她解释:“不是一阵子,你不要走。”

“我留下来又怎么样,那天你的选择什么事都很清楚了。”邝露想挣开他。

“你是怪我那天没来吗?邝露,那天我后来是......”润玉就知道邝露介意的是那天的事。

“算了,不用说了,我真的约了人要走了。以后再说吧。”邝露怕再听下去自己好不容易构建的心理堡垒又要崩塌。她擦擦眼泪,开了大门,让润玉走。

润玉望了她一眼,她低着头,不去回应他的眼神,只听他叹了口气,轻轻走了。

邝露关了门,她靠着门站了会,她试着不去体会今天的润玉和以前有什么不同,她怕自己再会错意,又陷入了怪圈,终究还在原地。

 

傍晚,邝露骗润玉去相亲,其实是到原来的公司找前同事,她帮人从日本捎东西,同事请她吃饭,原来的公司现在的老总是旭凤,其实大家也算旧相识。旭凤见到她的时候,亲切的打了招呼,邝露对他们实在生不出好感,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。

旭凤给邝露一个打火机,是润玉的,邝露一眼就认出了,疑惑的看着旭凤。

“这是我大哥落我车里的,前段日子我家水管漏了,锦觅一个人在家,他来帮忙,那天打扰你们约会了,真对不起。”旭凤把打火机给邝露,让她转交。

邝露接过打火机,又去想旭凤刚才的话。

“后来我送他去找你,你们见面的时候应该很晚了吧。”旭凤看她的神色不对劲,又补了一句。

她终于回神,礼貌的笑笑,点点头。

润玉后来如果来了,代表什么?邝露和同事一顿晚饭吃得魂不守舍。

 

邝露晚上在路上独自闲逛,转来转去还是到了润玉常去的那家酒吧。老板一看她就咧开嘴,露出招牌式的笑容。

“邝露,你很久没来了。”彦佑笑眯眯地看着她。

“前段日子有点忙,今天我想喝点其他的。”邝露总觉得老板嬉皮笑脸,不怀好意盯着她看。

“正好,我有一种新酒可以请你尝一杯,免费。”彦佑朝她眨眨眼,动手为她调了杯酒。

“谢谢。不用了。”邝露拒绝。

“别客气,其实我跟你的老板润玉是老同学。”

“真的?”邝露有点怀疑。

“骗你干什么。要不我叫他过来,你问他。”彦佑又露出了他的大白牙。

“不必了。”邝露现在心里很乱,不想提起他。

“他不来正好,我们可以趁此培养培养感情。”彦佑又靠了上来。

邝露连忙避开,这个老板总是这么玩世不恭的样子,让人分不清哪句是玩笑哪句是真话。

“美女,你试试新款。”彦佑把酒给她。

这酒入口微酸,复而回甘,香味淡雅,温和,邝露觉得很不错。

“怎么样?”彦佑问她。

“挺好喝的,这酒叫什么?”邝露仔细打量手里的酒。

“嘿嘿,这个酒叫玉露。”彦佑向她眨眨眼问。

玉露,玉露?

“邝露,这名字是润玉取的,好听吗?”他笑嘻嘻地朝她看,“前几天他在我这里,我们还说起你。”

邝露不曾想,润玉也会同别人说起她。这杯玉露若真的是他取的名字?润玉,邝露。她兀自摇摇头,又说:“你们说我什么?”

“当然说你天生丽质,秀外慧中,温柔善良,美丽动人,天仙下凡......”彦佑滔滔不绝。

“行了行了,打住。你能正经点吗?”邝露见他越说越没边了。

“正经是吧,那天我说要追你,润玉当场就朝我发火了,够不够正经?”彦佑撑着他的下巴朝邝露看,一双桃花眼扑闪扑闪。

“你别说他了,还有我对你没兴趣。”邝露白了一眼他,她才不会这么天真相信彦佑的话。

“你真是没眼光。”彦佑对她摇摇头,“唉,就让我发发慈悲,成全你们吧。”

邝露走的时候要付钱,老板没要,他笑嘻嘻地说有人会付的。还说等着邝露请他喝喜酒。邝露只觉得他胡说八道,彦佑却依旧在笑,他告诉邝露他可是有名的半仙,替人算卦准得不得了,说邝露今年红鸾星动,必有良缘!邝露越发觉得他颠三倒四,语无伦次。

出了酒吧,邝露想上街走走,她的手揣在兜里,摸到的是润玉的打火机。

她站在酒吧门口准备过马路,手机响了,是润玉打来的。

“你说的相亲就在这儿?”润玉拿着手机站在马路对面。

邝露看到他了,两个人隔着一条马路,可谁也没有挂电话。

“绿灯了,你还不肯过来。”润玉提醒她。

“我还想再看清楚点。”邝露的手一直握着兜里的打火机。

润玉朝她跑过来,到她面前立住,微笑着对她说:“那让你再看清楚点。”

这是她朝思暮想,念念不忘的脸,此刻他们对望着,这一望像是要望进彼此的心里头去。

她追得太久了,他转身看到她累了,终于停下了。他向她伸开手,回头迎接她,润玉明白自己是她的终点,她也是他的归途,
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邝露问他。

“这个话应该我问你,彦佑有没跟你说什么?”润玉收到彦佑的信息就过来了,他在门口等了她很久。

“彦佑,你说老板?”邝露见润玉为了自己露出他很少见的紧张,她有几分高兴,心里的冰雪散了不少。

“就是他,他这个人读书的时候就油嘴滑舌,他跟你说什么了?”

“哦?他可是说自己是天底下最老实的人了。他说你给他的酒取名叫玉露,还有他想追我,你生气了。”邝露按捺住心中想笑的冲动,眨了眨大眼睛问他。

“如果是这个他没骗你。不过他今天又胡说八道了吗?”润玉诚实地回答她。

“那个,我不喜欢他。”邝露小声地说,心里头的芽又像是新发了一株。

润玉满意地笑了。

邝露想起来把打火机还给润玉。

“怎么会在你这里?”润玉回忆起这个打火机掉了有一段时间了。

“是旭凤给我的。他说你那天落在他车上了。”邝露的手还是插在袋子里,低着头。

“其实我后来去找过你。”润玉心中释然,他只想让她知道自己心里也有她。

邝露抬头看他,他的双手捧上她的脸,手微微有点凉,还有些泛潮,他对着她的眼睛问她:“那你现在能看清楚了吗?”

邝露摘下他的手,她的手始终比他暖几分,润玉旋即握住她的手。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近,邝露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来回摩挲。

“润玉,我想好好想想。”她说。

润玉难免有些失望,但是他能体谅,这是他的疏忽。他们只是牵着手在路上慢慢走,走过一个接着一个的路灯,影子忽短忽长。

这个冬季终会结束,樱花也会一路向北开放。

 

 七、等一个晴天

这一晚,邝露睡得很好,她甚至没有做梦,她难得没有这么好好睡一觉了。拉开窗帘,今天阳光很好,冬日里少见的艳阳,隔着落地玻璃晒进来,暖洋洋的铺下来,抚摸着她的脸,心情也跟着放晴。

邝露正准备出门去买点东西,润玉的电话来了。

“你是不是一定要辞职?”没有铺垫,单刀直入。

“为什么你还不明白,其实我辞不辞职都已经不是重点了。”邝露跟他解释。

“好吧,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?”润玉继续问她。

“我还没想好。”邝露还来不及去想之后的事,她只是想把一些感情画个完整的句号吧,可是经过昨天,她内心某个封存的角落又有什么呼之欲出。

“你要没想好,不如就做我老婆吧。”润玉这句话是祈使句,并不是问句。

......

这句话声音不大,语气平常,像是卷起的千重浪朝她心中涌来,荡起层层波涛,裹挟着她一路的酸甜苦辣,回荡在她心里的每一寸。

“你,你再说一遍。”邝露对着电话不可置信。

“好吧,请你做我老婆。”润玉语气里似乎带着笑。

邝露此刻有很多话,却像是被堵在瓶口,那边在等她答复。

“这样会不会太快。”说出去的那刻就后悔了,她在可以说的千百句话里捡了这么句。

“快?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,别人说我够慢的了。”润玉终于没忍住,笑了出来,他在电话那头欣赏她的不知所措。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 邝露在这头也跟着他一同笑。

“我知道,可是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。”润玉同她说,“邝露,你走的这段日子,我一直在想是否以前所有事都只是我和你开始的铺垫?”

“可是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吃亏。”邝露心里总是带着几分委屈。

“这个,只能先欠着了,以后我给你补回来,好吗?”

邝露心里的盖子像被这几句话撬开,里面住着是的是她走过千山万水也不肯忘记的人和不肯忘记的事。他说的话也不算浪漫,他的浪漫可能给了别人,这些她不想追究。她的岁月为他静止了很多年,如今冰雪消融,雪人化了,但她可以做春天里在他心头的一树繁花,夏日里他肩膀上的一缕清风,秋天的里他掌心的一片落叶。

年年岁岁常相伴。

他还说了其他的话,但是都没有刚才那几句好听。邝露的手心里冒了汗,这一路的朝朝暮暮,怕他孤单怕他忧伤。即使后来想放弃,她也从没后悔过。兜兜转转也逃不开十丈软红,她的心从来就没离开过。

等他把话说完,她轻轻问他: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她很想见他。

“我到你家楼下了,你收拾下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“这么快。”邝露走到阳台,又到各个有窗的地方去找润玉的车,“去哪里?”

“去订婚纱照,上次你把我们照片烧了,总要赔给我吧。”

“......为什么这么急?”她一点准备都没有。

“我怕你跑了,你满意了吗?”

邝露嘴角扬起一抹微笑。失去和拥有,泪水和笑容她都经历过,她的爱因他而起,她也曾住在润玉的时光背面,一路目送他的背影前行。或许北海道的雪灯听了她的心愿,伴着风漂洋过海,将温暖蔓延到彼此的心,搁浅过的岁月在这一秒启封,红尘路漫漫,他们会一起看遍烈日密云。

润玉在楼下朝她招手,此刻阳光正好,心若晴朗,就能看到远方。

此刻,我们是重逢也是初见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正文完    

林夕一生3000首词,只有一个主题,求不得。有些事也要讲点运气,祝玉露女孩一生想要的都得到,得不到的都释怀。

这个正文后会有一个简单的番外,这个故事比较适合深夜读。

或者也可以喝一杯酒。null

附北海道小樽的雪灯照片来一张,照片来自百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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